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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汉语

郭锡良 编 / 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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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练习五


  解释下列名词:
四六:文体名,也称“四六文”,就是骈体文。全篇多以四字六字的句子,世称骈四俪六。此文体形成于魏晋时期,南北朝时期成为文章的正宗,唐代称为“时文”,晚唐至明称“四六”或“四六文”,清代始称骈体文。其语言特点是:骈偶、“四六”、平仄、用典和藻饰。
工对:骈体文和近体诗中的一种对仗,因其对得工整,故称“工对”。它要求在对仗中用相同“事类”的词语相对,即天文对天文,地理对地理,动物对动物,植物对植物等。
律赋:唐宋时科举取士所采用的骈赋,要求平仄对仗,并限定韵字,因此又叫做律赋。律赋大都内容贫乏,文字呆板,毫无生气,在文学上没有多少价值。
互文:古代修辞方式的一种,也叫“互文见义”,或简称“互见”。其特点是上下文义互相呼应、互相补充。


二 简述赋体的演变和各种赋体的特点。
赋体在其发展演变过程中产生了四种主要形式:骚赋、古赋、骈赋和文赋。
骚赋产生于汉初,由楚辞演变而成,其写作模拟《楚辞》,如贾谊的《吊屈原赋》。这种赋体在形式上同楚辞相似,也以“兮”字入句;其内容则重在“写志”而不重在“体物”。
古赋是指骚赋以外的汉赋,如司马相如的《子虚赋》、《上林赋》。这种赋体往往可分为三部分。开始有段近似序的散文。中间常用问答的形式,篇幅也较大,极力铺陈夸张;韵文中夹杂散文,用散文叙述,用韵文描写。结尾再用一段散文,发些议论,以寄托讽喻之意,类似楚辞的“乱”或“讯”。古赋在句式上一般不再用“兮”字,主要是四言和六言,杂以三言和五言。
古赋在六朝时期发展成为骈赋,如江淹的《别赋》。这种赋体一般都是四六句,且讲究对偶和平仄,堆砌典故。实际上,骈赋等于有韵的骈体文,既具有骈体文的一般特点,又体现出赋铺陈夸张的特色。另外,骈赋到唐宋时期,科举中要求平仄对仗,并限定韵字,因而又称“律赋”。
文赋是受古文运动的影响而产生的。唐宋古文家在赋的创作上,极力摒弃骈俪之习,通篇贯串散文的气势,重视清新流畅,在艺术形式上给赋体注入了新的活力,并创作了一些具有较高文学价值的文赋,如苏轼的《赤壁赋》等。


三 把下列句子译成现代汉语,并辨析带△的同义词(教材引文下加△处,本书改为下加点):
1.君匪从流,臣进逆耳,深思远虑,遂放湘南。(萧统《文选序》)
译文:楚君不从善如流,臣下(此处指屈原)进谏逆耳忠言,因深思远虑,于是被流放到湘江之南。“思”和“虑”都有“思考”的意思。“思”指根据确定的意愿去思考,“虑”指对问题反复周密地思考,力求得到最佳选择。
2.余监抚馀闲,居多暇日,历观文囿,泛览辞林。(萧统《文选序》)
译文:我在监国和抚军的空闲中,度过了许多闲暇的日子,广泛阅读了各类文章。“观”和“览”都有“看”、“阅读”的意思。“观”指有目的有意识地看,“览”指广泛地看。
3.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王勃《滕王阁序》)
译文:晚霞与孤独的野鸭相伴同飞,秋水和高远的天空浑然一色。
“与”和“共”都是介词,表示对象,这里用法相同,可译作“和、跟、同”等。“与”另有动词“给与”和连词“和”等用法,“共”另有副词“共同”、“总共”等用法。
4.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屈原《离骚》)
译文:君王何不趁着年轻力壮而放弃那些邪恶的行为呢,为什么不改变这种做事情的态度?驾驭着千里马往前奔驰吧,随我来,我为你在前面带路。“驰”和“骋”都有马快跑义,但“驰”是指使劲赶马使马快跑,需要人驱赶。“骋”是指纵马奔驰,即马随意狂奔,不需要人驱赶。这里二者连用,意思是放马奔跑。
5.初既与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余既不难夫离别兮,伤灵修之数化。(屈原《离骚》)
译文:当初君王已经与我有相约之言,后来心意改变又有了别的想法。我并不为离开朝廷而难过,只是为君王的屡次改变主意而感到伤心。
“离”和“别”都是动词,都有“分开”的意思。但其程度上有细微差别,前者浅,后者深。《楚辞•离骚》王逸注:“近曰离,远曰别。”
6.今夫贵人之子,必宫居而闺处,内有保母,外有傅父。(枚乘《七发》)
译文:如今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子弟,一定是在深宫闺门之内居住和生活,内有照料日常生活的保姆,外有负责教育的师傅。“居”和“处”都有“居住”的意思。“居”指长久定居,“处”指停留,短时间的居住。


四 分析下面两组句子中的对仗:
1.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王勃《滕王阁序》)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与“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双双相对,在句法结构上是主谓结构两两相对,即“北海虽赊”对“东隅已逝”,“扶摇可接”对“桑榆非晚”。词性上也基本上是相对的,即实对实(“北海”对“东隅”,“扶摇”对“桑榆”),虚对虚(“虽”对“已”,“可”对“非”),动对动(“赊”对“逝”,“接”对“晚”),静对静(“北海”对“东隅”,“扶摇”对“桑榆”)。
2.巡曾楹而空揜,抚锦幕而虚凉。(江淹《别赋》)
上下联的句法结构都是“而”字连接两个动词性结构。“巡曾楹”和“抚锦幕”是动宾结构对动宾结构;“空揜”对“虚凉”是偏正结构对偏正结构。词性上是实词相对:动词对动词(“巡”对“抚”)、名词对名词(“曾楹”对“锦幕”)、形容词对形容词(“空”对“虚”);虚词相对:连词对连词(“而”对“而”)。


五 利用工具书查出下列典故的出处:
1.徐孺下陈蕃之榻。(王勃《滕王阁序》)
徐孺榻:《后汉书•徐稚传》:“徐稚字孺子,豫章南昌人也。家贫,常自耕稼,非其力不食。恭俭义让,所居服其德。……(陈)蕃在鄙不接宾客,唯稚来特设一榻,去则悬之。”后以徐孺榻表示对贤士的礼待。这里用来指洪州出人才。
2.三径就荒,松菊犹存。(陶渊明《归去来兮辞》)
三径:东汉•赵岐《三辅决录•逃名》:“蒋诩,字元卿,舍中三径,唯羊仲、求仲从之游,皆挫廉逃名不出。”后因以三径代指隐士的家园,也指家园。


六 指出下列各句中的修辞方式:
1.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等,此皆良实。(诸葛亮《出师表》)
并提:“侍中”指郭攸之、费祎,“侍郎”指董允,并提为“侍中、侍郎郭攸之、费祎、董允”。
代称:“良实”本都是形容词,这里指代贤良诚实的人,是以事物特征代本体。
2.将军身被坚执锐。(《史记•陈涉起义》)
代称:“坚”代“坚固的铠甲”,“锐”代“锐利的武器”, 是以性质代本体。
3.鳏寡不闻犬豕之食,茕独不见牛马之衣。(《洛阳伽蓝记•王子坊》)
对偶:即“鳏寡不闻犬豕之食”对“茕独不见牛马之衣”。
互文:“鳏寡”与“茕独”、“不闻犬豕之食”与“不见牛马之衣”文义互相补充。
引用:改引董仲舒语:“故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语见《汉书•食货志上》。
比喻:“犬豕之食”比喻食物粗劣,“牛马之衣”比喻衣着粗劣破旧。
4.今少卿抱不测之罪,涉旬月,迫季冬,仆又薄从上雍,恐卒然不可为讳。(司马迁《报任安书》)
委婉:“不测之罪”,这里指死罪;“不可为讳”,这里指任安被处死刑。
省略:“仆又薄从上雍”句省略述语“之(到……去)”,即“仆又薄从上之雍”。
5.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文心雕龙•情采》)
代称:“轩冕”代称官爵,“皋壤”代称隐者居住之地。
引用:“皋壤”见《庄子•知北游》:“山林与,皋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与!”
6.未尝不心游目想,移晷忘倦。(萧统《文选序》)
倒置:“心游目想”是“目游心想”的倒置。
代称:以“目游心想”指代读书,以“移晷”指代经过一段较长的时间。
7.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滕王阁序》)
对偶:“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对“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代称:“白首” 代年老。
比喻:用“青云”比喻志向的高远。
引用:二句改引《后汉书•马援传》:“(马援)尝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
8.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甘脆肥醲,命曰腐肠之药。(枚乘《七发》)
对偶:“皓齿蛾眉,命曰伐性之斧”对“甘脆肥醲,命曰腐肠之药”。
代称:“皓齿蛾眉”是“美女”的代称,“甘脆肥醲”是“丰盛甘美的酒食”的代称。
比喻:将“皓齿蛾眉”的美女比作斧子,将“甘脆肥醲”的酒食比作毒药。
9.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被褐怀金玉,兰蕙化为刍。(赵壹《刺世疾邪赋》)
比喻:“咳唾自成珠”喻言语珍贵,“金玉”喻品德高尚,“兰蕙化为刍”喻贤人不被重用。
引用:“披褐怀金玉”一句,语出《老子》七十章:“是以圣人披褐怀玉。”
代称:“被褐”指穿粗布衣的寒士,是“贫贱之人”的代称。
按:教材引文误“咳唾”为“咳吐”,今正。
10.珠与玉兮艳暮秋,罗与绮兮娇上春。(江淹《别赋》)
对偶:“珠与玉兮艳暮秋”对“罗与绮兮娇上春”。
代称:“珠”、“玉”、“罗”、“绮”都是“歌女”的代称。
互文:这两句互文见义,即“珠与玉”、“罗与绮”都“艳暮秋”、“娇上春”。


七 把下面一段文字译成现代汉语:
今如太子之病者,独宜世之君子,博见强识,承间语事,变度易意,常无离侧,以为羽翼。淹沉之乐,浩唐之心,遁佚之志,其奚由至哉!(枚乘《七发》)
译文:如今像太子这样的病,只应让世上的君子,见识广博而记忆力强的人,乘着机会向你谈论一些有益于你健康的事情,改变你的思虑心意,并且时常不离左右,来作为你的辅佐者。那么淹溺沉迷的逸乐,纵情放恣的想法,放纵过度的心思,还会从哪里来呢!


八 下面是骆宾王《为徐敬业讨武曌檄》中的一段,试译成现代汉语,并指出其中的典故,分析其“四六”格式:
四六格式: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四四),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六六),言犹在耳,忠岂忘心(四四)?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六六)?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四四),共立勤王之勋,无废大君之命(六六),凡诸爵赏,同指山河(四四)。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四四),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六六)。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译文:诸位有的在封疆做官,有的是皇室至亲,有的心中接受过朝廷的言语重托,有的在宫中接受过先王临终的遗命,所受之言还在耳畔,怎能忘掉忠心?先帝陵墓上的新土还没有干,嗣位的新君又在何处?如果能够化灾祸为好事,忠于先帝,服事新君,共同立下救助皇帝的功勋,不辜负先君的遗命,那么有功的一定受爵受赏,可指山河为誓。如果有人留恋末路的城池,徘徊在十字路口,坐观成败而看不清形势,一定会遭到以迟后为罪名的诛伐。请看今天的世界,到底是谁家的天下!
宣室:汉末未央宫中有宣室殿,是皇帝斋戒的地方。汉文帝曾于宣室召见贾谊,问鬼神事。这里是用典,指皇帝的宫殿。
一抔之土:指皇帝的陵墓。语本《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何以加其法乎?”长陵是汉高祖的陵墓。这里用典,是指唐高宗的陵墓。
六尺之孤:《论语•泰伯》:“可以托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这里指继位的新君唐中宗李显,当时已被武则天废为庐陵王。
后至之诛:传说夏禹北伐共工氏,在会稽山大会诸侯,防风氏因为迟到,被处以死刑。这里是用典,号召人们积极响应,警告那些怀有坐观成败想法的人。


九 把下面一篇短文加上标点,并翻译成现代汉语:
离骚序    王逸
标点:《离骚》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与楚同姓,仕于怀王,为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疑;出则监察群下,应对诸侯。谋行职修,王甚珍之。同列大夫上官靳尚妒害其能,共谮毁之,王乃疏屈原。屈原执履忠贞而被谗邪,忧心烦乱,不知所诉,乃作《离骚》经。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已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依道径,以风谏君也。故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纣羿浇之败,冀君觉悟,反于正道而还己也。是时,秦昭王使张仪谲诈怀王,令绝齐交;又使诱楚,请与俱会武关,遂胁与俱归,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其子襄王复用谗言,迁屈原于江南。屈原放在草野,复作《九章》,援天引圣,以自证明,终不见省。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遂赴汨渊,自沈而死。《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愍其志焉。  

译文:《离骚》经是屈原所作。屈原与楚国王族同姓,在楚怀王时做官,当的是三闾大夫。三闾的职责是掌管王族三姓的事务,即昭、屈、景三姓。屈原整理了王族的家谱,明确了贤良之士的标准规范,来激励国中贤士。屈原在朝廷内与怀王谋划讨论国家大事,处理疑难事务;在朝廷外监察群臣的言行,应对各诸侯国的来访。他的建议都能被采纳,他也尽职尽责地做事,因而怀王非常器重他。同他一起担任大夫的上官靳尚嫉妒他的才能,与别人一起进谗言诋毁他,怀王于是疏远了屈原。屈原忠心耿耿却遭到小人谗言陷害,心情忧愁烦乱,不知该向谁倾诉,于是写出了《离骚》经。离,是别的意思。骚,是愁的意思。经,是途径。这三个字的意思是,已被流放而离开朝廷,虽心中忧虑,却仍沿着正道前行,用国风的方式劝谏国君。所以文中向上追述了唐虞三个帝王时期的盛世之治,往下陈述了桀纣羿浇的灭亡,希望国君能够觉悟过来,返回到正道上,并让自己回到朝廷。这时候,秦昭王派张仪欺诈怀王,让怀王断绝与齐国的交往;又让张仪诱骗怀王,请他与秦王一起在武关会盟,趁势就胁迫怀王与秦王一起到了秦国,扣留了怀王,不让他回去。怀王最终客死在秦国。怀王的儿子顷襄王又听信谗言,把屈原放逐到江南。屈原被流放在荒远地区,又作了《九章》,援引圣王来证明自己的冤屈,却最终不能被明察。他又不能容忍以自己的清白之身长久地生活在污浊的世上,于是投汨罗江自沉而死。《离骚》的行文,依照《诗》来起兴,援引不同的物类作比喻,所以用好鸟香草来比喻忠贞之士,用恶禽臭物比喻谗佞之人,用灵修美人来比拟君王,用宓妃佚女来比喻贤臣,用虬龙鸾凤来托喻君子,用飘风云霓比喻小人。文章的词语温厚而典雅,文章的意旨纯洁而明朗。大凡所有的君子,没有不仰慕他的清高、赞赏他的文才、哀伤他的怀才不遇而同情他的志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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