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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似水年华

[法] 马塞尔·普鲁斯特 /

神秘师兄 上传

 (一)普氏初探
文学的硬壳包含着外延与内涵,经历过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的法兰西需要一股新的变革, 划分其小说体裁新旧的分水岭。上帝说:"让普鲁斯特去吧。"于是他带来了一股新浪潮。
说来这种变革有其不可知性*。旧的叙事有其显而易见的缺陷,不论所谓"上帝视角"还是"第一人称视角",极目所见,都是过于理性*的叙述。过于理性*,让纯文学 严肃,但僵化,表现力减弱。所谓"非理性*"的,同时也更挖掘处于现实之内,被掩盖的现实,"潜意识"下的思维的写作手法的诞生又与这位伟大作家的哮喘密不 可分。哮喘分为外源性*和内源性*,普鲁斯特的哮喘是前者还是后者现在是不得而知了。但哮喘发病时的感官感受与"直觉写作"的条件十分相似,处于"保险丝" 状态的精神,异其敏感,而且会产生许多臆想。在《追忆逝水年华》中,各处所谓意识流写法的片段,现在看来倒像是作者发病时的真实心理感受,完全真实的记 述。当然,古往今来得哮喘的作家也很多,但能大胆地用如此笔法写作的,他是第一个。许多时候,甚至,我们能嗅出他透过自己急促呼吸所感到的人或事。
事实上,他的作品作为一部"现代作品"的资格是值得怀疑的,普鲁斯特经历了二十世纪的"一战",但《追忆逝水年华》中所涉及的内容我们只能称之为十九世纪 下半叶的风情。但他所带来的"经验"是空前的,即"非理性*"创作的元素。我们能说普鲁斯特的文笔有点儿琐碎,有着许多纯属冗余的部分。但正如《莽丛中》多 人叙事所带来的立体体验。这些看似烦琐的文字也使感官体验更加丰富。注意,首先是感官体验,即意识的感受。而不似巴尔扎克为代表的小说家们,大段大段的场 景,对话,带来的,是对于"事件"的叙述,忽略了人的感受,这种弊端也是后来的其他流派作家所注意避免的。
另一个重要的普鲁斯特给我们带来的"命题"是时间与空间。这点在其不厌其烦的地点与时间强调中可体会出。时间的可延续性*和空间的"错位"不愧为伟大的革 命。这一点的实验在法国"新小说"中是司空见惯的。玛格丽特杜拉斯的代表作《情人》中梦呓似的笔法把"当下"与在越南的时光重叠,造成强烈的沧桑感。这样 的好处是使读者的感触更复杂,更容易沉浸作者所构造的"环境"中。洛特雷阿索说过一句关于一把雨伞与一台缝纫机相遇产生美的一句话:"事物彼此之间越是陌 生,它们的接触所碰撞出的光芒越是神奇。"这是一句关于象征主义的话。我更喜欢这样理解它:正因为一把雨伞与一台缝纫机背后所延续的不同空间的碰撞,才产 生美。在《追忆逝水年华》中,作者似乎更关注于当打开窗户时,身后射进房间的一束光,以及其中闪光的细小尘粒。
(二)幽默,梦想及悖理(荒诞)
早在上世纪初,超现实主义的先锋,《超现实主义宣言》的作者布勒东就提出以幽默,梦想及悖理实现对小说文本的突破。幽默由《第二十二条军规》的作者掀起 的"黑色*幽默"流派所实践,直至前几年的那位君特·格拉斯都有所涉及;悖理由现代派小说的创始人,天才作家卡夫卡开创。而如果要对"梦想"寻根,普鲁斯特 逃不过我们的视野。
对于意识流的讨论没有止境。曾经有批评界这样抨击:"小丑的把戏,骗人的招数。"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对上世纪的世界文坛产生巨大影响,这点或许是普鲁斯特当 初所始料未及的。意识流中作者"隐退"的特点,是其高明之处,也是不易掌握的。作者的退出,不是"观点"的埋没,而是把作者置于上帝的位置,无处不在,但 又难觅其踪。
法国哲学家柏格森关于唯一真实时间的心理时间即绵延的观点,是意识流创作手法的哲学和心理学基础。其要义强调意识流主题性*,不免陷入主观唯心主义。超现实主义作家所谓致力于对现实下的真实的探究,犯的也是这种通病。
事实证明大众更接受的还是以传统叙事方式写成的作品,并不能因此断定大众的文学品位没有前进。语言的构成,语法规则,某些约定俗成的限定,致使语言本质上 仍是理性*的产物,用它来表现"非理性*","潜意识"的律动,实在是勉为其难。这正如"人本主义"与"科学主义",处于不同营垒的两种主义。理性*与"非理 性*",一个从一开始就错误的命题。大众的判断力不容忽视,因为他们看到的天地更广阔。

(三)创作环境及作品的形成
作家是一群异其孤独的人,创作过程中容易陷入思想的泥潭中。二十世纪前作家的写作,可称为"封闭型"写作。常年累月待在家中,咖啡馆中,构架他们的思想堡 垒。普鲁斯特在写作《追忆逝水年华》时,几乎年复一年地待在同一房间中。环境的暗示作用是极其强烈的。在《追忆逝水年华》的阅读历程中,我们时常有一种在 积满灰尘的小阁楼内探宝的感觉。古典型作家中所营造的"冠冕堂皇",散发的些许fu败之气,贯穿了整个"旧小说史",即使在最不严肃的"维多利亚"文学中, 我们也能闻到这些细尘的存在。
萨特认为人的存在这个命题体现的是"自由"这个词语的涵义。作家的写作是在解释"自由"这个词语。作家创作的目的是在于带给读者一种体验,是作者精神意志 的出口。但更多的作家是被误解的。文学创作不象数学证明,任何命题结论就是事先摆在前面的题设。读者的存在意义,在于解读吗?阅读的方法也有不同,有的甚 至把文本抛弃,宣称:"作者死了"。这样就涉及到作者与读者的关系。波德莱尔当初被视为"大逆不道"诗作,现今人们在挖掘其美学价值。在这件事中,历史是 横亘在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一堵墙。而那些所谓"经典名著"为何能不衰呢?在于它与读者之间订下的"契约",把永恒的一些主题,例如:爱,死,不朽等融入作品 中,让作品得以永生。
(四)不是结语的结语
自普鲁斯特创作《追忆逝水年华》至今,也有一个世纪了。这其间文学不论创作手法,文艺理论等方面的巨变,普鲁斯特当年是始料未及的,他自己对文学的贡献也是巨大的。
上个世纪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糟糕的时代;是智慧的年头,也是愚昧的年头;是信仰的时期,是怀疑的时期;是光明的季节,是黑暗的季节;是希望的春天,是失望的冬天;我们全都在奔向天堂,我们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
狄更斯的这一长段话,是对过去的百年最好的总结。作家永远与时代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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